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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讀一段龍應台的「大江大海1949」都熱淚盈眶,不僅僅是為了作者寫作的功力和用功,更為那段段1949年左右發生的故事感動。


老爸也是1949年來台灣的,至於過程,不知道是老爸刻意的遺忘,還是我的疏忽,總沒有搞清楚,只知道內戰時國民黨和共產黨同時在抓兵,老爸在山裏躲著躲著就被國民黨關進軍營中,這時他已26歲了,根本不能成為正式的阿兵哥,幸運的是老爸一手作菜的好手藝(我爺爺以前是辦桌的,老爸從小就跟著幫忙),獲得到連長家幫傭,作菜和帶孩子的機會,透過連長的安排,年齡報小4歲、改籍貫終於正式當兵了,當然也因為跟著連長的關係,一路撤退到海南島,最後再搭飛機來台灣,戰爭對他似乎沒有特別的痛楚,到是對撤退的經歷常聽他提起:在海南島沒東西吃,只好到海裏撈,結果每天吃海參,吃到全身腫到連眼睛都看不見,在海南島搭飛機時,飛機飛不起來,只好都金條和人,老爸身上帶出來的金子全丟了,撤退來台灣後語言不通,又飢又渴,接下來爆發二二八事件,本省人和外省人的衝突激烈,他們那一連的人,渴到喉嚨燒起來,又不敢出門,後來不知道誰弄來一罐奶粉,大家就直接以奶粉充飢,最後是因為沒有水差點哽死,每每他提到這一段歷史都痛苦的不得了,這時候我都會急急的問:後來呢?老爸總是感恩的說,還好提供房子藏他們的人,不只給他們房子住,還想辦法弄東西給他們吃,這些恩人是本省人。


自省自己是個駑頓的人,為什麼不再問細一點,問多一點?老爸的記憶會不會因此憶起更多?一切都來不及了,2008年2月5日都隨著他而埋藏,我再也聽不到他說菜、說兒時、說撤退的事,所有的歷史經歷過的或未曾經歷的,最終都會回歸於無形,只能在書本和記錄中旅行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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